被遗忘的角落
文/吕立华
【资料图】
回老家，在门前小菜园割一把春韭，就地择起来，脆生生的韭叶，一片也不舍得去掉。正拿起一根韭菜端详，一过路的老伯走过来：“老叶只管去掉———不值钱的东西！”
我抬头笑笑，跟他打招呼，他竟放下手头的农具，热情地蹲在我对面，帮着择起韭菜，还很内行地教我：“这些有疙瘩的叶子不管怎么绿都要去掉，不好，就像人得了癌……”
老伯话多，朝闻声出来的爸妈直夸我———“长得好，又孝顺”，“哪像我那个兔崽子，一年到头不知道回趟家！”聊了很久后，老伯才一步三回头地边说边走远。“谁呀？”我并不认识他。“坡顶的，搬来没几年。一个人过，看样子挺孤单。”爸看着那个慢慢远去的背影，眼里满是同情。
农村的孤寡老人越来越多。有些老人离群索居，很多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一句话。
多次劝爸妈到城里住，他们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拖延———再过几年吧，等干不动活再说；城里车多，走路还得小心；用水还要钱……
七十多岁的爸妈同样孤独：爸没事儿就满街找人打扑克；妈一个人在家，闲得慌，拿小钢锯锤子之类“叮叮当当”做小木凳———粗糙得很，送人都没人要。更多时候，俩人有事没事就在山上———刨地播种收获，坐在地头往四周看———看谁谁的地种得好，庄稼长得好。
四叔跟儿子到城里住了半年后回村，说在城里住不惯。回来后唯一的变化是放下了那台老式收音机，改成整天端着手机上网，常一个人坐在炕上，乐得笑出声来。
如今的乡村宁静，我想主要是因为孤独的人太多。当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，老家，渐渐缩成黯淡的角落，尽管，那里有我们沉沉的牵挂。
青山也在，绿水也在，家，依旧炊烟袅袅，灶下，是我们白发苍苍渐渐老去的父母，剩下的光阴里，注定是踽踽独行的背影。你，愿意常回家陪陪他们吗？赶在他们走向生命终点之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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